郑荣诗歌《雪》赏析

2019-07-10 16:19:36 0

郑荣诗歌《雪》赏析

王犟

 

郑荣著《草叶集》出版





作者/郑荣

不期来访

逗乐了争与合影的孩子

竟还想落入午梦中

打探我的心情

 


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有女朋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在中国,被文学化了的女性总是可爱的,当然,被拟人化了的雪也不例外。毋庸置疑,郑荣老师的小诗《雪》会把读者迅速地带入一种略显突兀却又其乐融融的氛围与境界。


因为作者的艺术创作不以现代诗歌为主,也没有刻意追求所谓的现代诗歌的风格与方向,所以这种原发性写作更倾向于心灵的自然萌动、流露与表达。不造作,自然见真情;不刻意,率性而无微瑕。整首小诗,“雪与“她”互喻、互拟、互文,既有对雪景的点墨之妙,也有对人情冷暖的轻淡素描。点墨而着于睛,轻淡而重于情。一个“她”字,让读者直接进入到从咏物到写人的思维转化;一个“不期”,让读者与诗人一起感到喜出望外与惊讶;一个“逗乐”一个“合影”,与孩子的亲昵融洽,反衬了诗人心中的舒畅与和谐。


当然,在郑荣这首诗中,被拟人化的雪与孩子犹如一家人,这也让诗人的“白日之梦”有了合理的推断以及糊荷尔蒙式的非逻辑性的冲动和诉求。她不但要取悦于孩子,竟然还想与我同梦!天下之人,同床尚且异梦,如此不期之人,又怀有何心来打探诗人的心情?一个“落入”,一个“打探”,作者把自己对“她”的喜欢含蓄地推给了对方,主动的思维,被动的描写。在有意无意之中,增强了他与她忽梦互感的映衬效应。辛弃疾曾语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情与貌,略相似”,盖此意也!


在所有诗歌中,事实的呈现,就是最好的诗意;在本诗歌中,有“她”出现,就知足了;有“不期来访”,就知足了;有“逗乐”孩子,就知足了;有对美好的梦想,就知足了。至于结局,无从重要。至于后来,也不必追求所谓的远方。一切诗意,还须在几行小诗的回环阅读中得以发现、反刍与满足。


在此需要说明一下,写梦,一直是中国文化的一个传统。寓言有《庄生梦蝶》,戏剧经典有《春闺梦》《游园惊梦》,词牌有《如梦令》,在中国古体诗词中,写梦的句子更是璀璨如星辰,不可胜数。梦,也许融入到了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之中,梦想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表达习惯与传统。当然,在中国,还有著名的周公解梦。比如就作者诗中的梦境,就有多种说法与预言。诸如男人梦见下雪预示富有,梦见雪花飘扬主多忧愁,梦见天空降下白雪则预示近期工作能得升迁等等。只是不知道作者诗歌中的梦是真是假,也不知道中午做的梦算不算在周公的解释之中。


在写作手法上,作者的简约与克制性也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。中国自古以来写雪的诗遍地都是,可以说在技法上写尽了雪,写穷了雪。所以作者避实击虚,对雪没有使用过多的笔墨,而是很轻盈地直接融及到诗人的生活当中。这也正是应了“所有的风景,都是为人情而写”这句话。人是最美的风景,没有人的存在,风景就会沦落为科学意义上的干巴巴自然现象。当一种风景真正融入到人的事态情态意态之中的时候,它才涅槃为人的一部分。其次,作者对梦的描写也没有使用过多的笔墨,依然用了近似于口语的白描手法。评判一首诗,并不在于作者使用多少笔墨,也不在于作者真正想表达什么,而在于读者在读了以后会想到什么,给读者以什么联想,给读者发散性思维的空间有多大。现在诗歌爱好者的写作情况也验证了这一点。有的人落笔千里,动辄百行几百行,“假如”“即使”“当什么”“让我们”等字眼满天飞,至于写了什么自己都稀里糊涂,还真不如诗人这五行要表达得更清楚,更明白,更清澈。诗歌能写到如此,也就够了。


当然,从诗歌解构学的角度,对作者写作做一次还原处理也是很有意义的。把文本还原是这样的:其一“不期来访,逗乐了争与合影的孩子,竟还想落入午梦中打探我的心情。”其二“邱娜娜(她的假设特指)不期来访,逗乐了争与合影的孩子,竟还想落入午梦中打探我的心情。”一是真正因雪而兴,“她”只是作为修辞而出现;二是因人而兴,“雪”只是作为修辞而出现;三是因情而兴,“雪”和“她”都是作为修辞而出现。在第一种解构与还原中,应景的可能性比较大些;在第二种解构与还原中,故事的发生性比较大些;在第三种解构与还原中,诗人写作时未必在下雪,也许某一幅图画,某一个镜头,某一个故事,甚至是某一种情绪,引发了灵感,雪是修辞与塑造,她是修辞与塑造,梦也是修辞与塑造,总之,抒情的成分比较大些。但不管哪一种解构与还原,诗人所表达的追求美的意境是一致的,简洁干净的笔调是一致的,不惟高,不惟低,平视用笔的格调是一致的。由此可见,诗歌之心正如诗人之心,追求冰清玉洁的心愿与广大读者也都是一致的。

2019.07.07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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滨州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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